赵衷洲红九军电视剧本连载之三

红 九 军 （电视剧本）

赵衷洲

五、 处处设防兼顾

内外用心定夺

18、 姚洗心办公室。

桌子上整了一桌子菜。特写“黄鹤楼”酒。

姚洗心说：张处长，卫队营附刘煊，有个急事儿，他晚来一会儿。

张依中虔诚地说：没有关系么！

姚洗心毕恭毕敬：张处长，你请坐，你请坐——不，不，张处长，你这边坐，你请上坐，你请上座！姚洗心伸手把张依中拉向北边上座。

张依中谦和诚挚地说：我们不是上下级关系，我们是兄弟好不好，我们是朋友好不好，不要太客气了！

张依中温和的笑容。

姚洗心：处长，说实话，我们跟着你干，就是一条，舒心！

王老汉作陪，动心机地说：张处长，这世界上呀，朋友之道啊，就是两个字，交心，这交心了就一顺百顺，一有花花肠子，大家就不好处了。

张依中伸出大拇指点两下，说：老弟说到家了，精辟！

姚洗心倒上酒：张处长，先敬老兄3杯，多日不见了，祝福老兄高升，财源滚滚！

张依中喝下两杯酒，端起最后一杯和姚洗心说：咱们兄弟能说到一起，哥哥心里舒畅。来兄弟们，碰了！

姚洗心、王老汉和张依中碰杯。

酒干。张依中又补上一句：姚老弟呀，你这里有什么情况，多和哥哥联系！

姚洗心：那当然，兄弟明白，不是联系，是多向哥哥汇报好不好！说完，姚洗心用筷子指着炖的鸡子又说：老兄，尝尝，这还是个小鸡娃呐！

吃着菜，姚洗心汇报说：自从调防来到这个地方，一切都比较好，农村么，显得比较安静，部队也很稳定，训练热情很高，只要军长、处长一声令下，三军听令！

王老汉：处长，轻易不见，老弟也给处长敬三杯！

王老汉倒酒。

王老汉端起酒杯：老弟先喝，先喝为敬！

王老汉三杯酒下肚。

张依中向王老汉伸起大拇指晃晃，口中说：好，好，好兄弟！

张依中端起酒杯，跟王老汉碰下响杯，口中道：痛快，痛快！杯中尤物未及，弟兄心早相惜。快哉快哉！

王老汉：哥哥请坐！

王老汉给张依中添茶水。

张依中款款道来：我来呐，就是走走看看，时间长不见弟兄们了，心里想念。有一次杨军长说……张依中故意顿了顿，接着说：……军长说，依中，没有事下去走走，……到部队转转，摸摸部队脾气……哈哈，没有什么事，其实我也很想小赖走走……就是想兄弟们……

王老汉：姚队长，那一瓶呐？王老汉在找酒……

张依中伸手拦住：二位兄弟，就不喝了，三人一斤，恰到好处。哎……这个酒不错啊，有味道，也有劲道，哈哈！

姚洗心：这个酒呀，是我一个朋友去武汉出差带回来的，他知道我喜欢酒，就送我了，我都放了半年了，专等张处长。王书记官，咱们听处长的，剩下一斤给处长带走慢慢用。现在呐，拼砖头！

王老汉：稍等，我去看看刘煊回来没有。

叠印画面：王老汉走出门——走进来刘煊。

刘煊和张依中寒暄。

四个人一起玩麻将。

特写：姚洗心的牌状。姚掂着他一个多余的8万轻轻地磕着桌子。

王老汉：姚队长，出么，张处长是要8万的，你不出不就是了。

姚洗心犹豫思考的表情。狠着心说：我就不信，我就是多一个8万，豁出去了！

张依中：姚老弟，你应当听王书记官的！哈哈……

又一幕放炮的画面：刘煊又放炮。

张依中：和了。

张依中收起一堆钞票。四个人和谐的笑容。

19、 晚上前委会开会。

张焕民书记提出问题：张依中处长打发走了，但是军长会不会就此彻底放下心来？军长既然已经听到了风声，感觉他不会轻易放下此事，重要的是我们还不知道军长是从哪里听说的消息，是谁给军长打的小报告，这需要我们调查、暗访、分析。眼下有一点我们要考虑，杨既已听说就会揪住不放，对于一个军长，兵变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换个人也不会轻易放下？再加上原来石仲伟的教训，感觉杨还是会重视下去，杨虎城比冯钦哉在政治上要敏感得多，成熟得多。至于怎么进行尚不清楚，我们必须要警惕。若是小报告，揭盘、抓人、拷问？只是个时间问题，这点不要怀疑，甚至还可能会出现更严重的事态。这就迫使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发动兵变？早日把部队拉出去？免得夜长生变！把一件本来有希望的大事因为我们自己的犹豫、彷徨、误判，而扼杀在摇篮里，那会带来牺牲和流血甚至失败，那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那时候功亏一篑，后悔不及。所以又要谨慎又要果断，看似矛盾但又符合规律。大的事件大的举动，关系人生、国家生死存亡的大动作，决心和抉择压根就是非常关键的问题。我们得学习政治家，用敏锐的政治眼光，在事情复杂多变的过程中抓住根本，一眼瞄中，一语中的，伸手抓牢。但是大家也明白，往往理论上的东西好说，实践起来会艰难数倍，我想我们是集体智慧，众志成城，集思广益，更胜一筹，我们也一定有办法克服困难。

特写——白玉文认真倾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张焕民的分析很佩服。

白玉文插话说：我欣赏焕民的话，讲得很好，到位，记得一位哲学家说过，灰心生失望，失望生动摇，动摇生失败。其实哲学的观点历来是，就某一点现山穷水尽，而另一点确又呈柳暗花明。我们必须承认困难的存在，但是我们又必须承认光明就在前头！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稍停姚洗心说：我看焕民书记说得很对，确实是一件大事，他设问的事情也许真的会发生，我们必须重视，不能麻痹大意！

白玉文请求孙永康：孙书记，说说吧。

孙永康要一杯水，呷了几口，他似乎胸有成竹，慷慨坚定的表态说：有一点可以肯定，杨虎城军长应是在三分信七分疑的状态，所以派张依中来了解查看情况，即使有什么想法或者要采取什么行动，一周之内不会，既然是七分疑惑，就不会轻易采取行动，既然是三分信任更不会轻易下结论。再者，张依中也不会马上说49旅就是最近兵变。我们静观一周，坚持一周，一周之内静若处子，一周后再定。如果中间真有什么突然变动，见机行事。集体的智慧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

大家都同意孙永康的分析：孙书记说得对！

20、 特写镜头：一个民宅的小胡同。

一双大脚在急匆匆的迈动着。

王老汉严肃的脸，头上冒着汗。 他一边扬起他的左手看看表，7点30分。

王老汉伸出右胳膊，用军衣袖子在他的脸上抹一把汗。

王老汉走向白玉文的住处。

王老汉拉白玉文走向白玉文的卧室。迫不及待的说：下午冯钦哉旅长去南阳开会了，通知会议是三天时间。

白玉文为之一振。立即又镇静下来，缓缓的问：是电话通知吗？

王老汉：是的。

白玉文转动下身子，打个手势对王老汉说：你立即通知孙永康他们到焕民那里开会，动作要快，神态要镇静。

天黑下来。

白玉文在招呼张焕民：焕民，把窗帘拉好，把马灯调的小一点，再围上一张纸。

几个前委委员陆续到齐。

白玉文：同志们，大家静一静，我先说吧，天气还早，大家说话声音都小点。事情重大变化，冯钦哉旅长去南阳开会，时间三天，大家讨论，就一个问题，对于我们兵变起义是不是机会？还是再等一等？永康书记，焕民书记，这是天大的事情，仔细考虑，慎重决定。

空气有点沉闷。情绪显得压抑。

大家围坐在一个小茶几周围。

大家好像在慎重的考虑中。

没有人发言。

孙永康：今天是1930年7月29日是吧？时间真快呀，白驹过隙！

张焕民：我是在想，这是天意吗？张依中来，就过了4天时间，冯去开会了？若按计划和心情，是个好时机，难得，但是我们必须慎重，不能急，也不能轻易放弃，这个时机怎么把握？一定得把握好！

姚洗心：以我看，机会难得，应当抓住不要轻易放过，免得将来后悔，当然，我说的是在十分把握的情况下。

刘煊：我同意姚队长的看法，起码，这样的机会对我们来说确实是难得的。

王老汉站起来去掂茶瓶，但他把茶瓶掂起来走了几步，又把茶瓶放在桌子上，空手走回来坐在他的凳子上缓缓的说：同志们，对我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大事情，马虎不得。我下午看到通知那一刻，心里就产生一种激动，一瞬间就觉着这是我们兵变起义的好时机。等到冯钦哉走了以后，就急不可耐跑来找白特派员，一路上仍然想的是个好机会，和大家坐在一起，听听大家的分析，还是觉得是个好机会，要抓住，不能轻易放弃，放弃，一是将来不好再遇到，二是 会给我们留下大遗憾！

还是孙永康起坐给大家到了水。

孙永康把茶瓶放回桌子上。

孙永康走回小茶几，把他坐的凳子向前靠靠，对着大家说：我有一种兴奋和喜悦，还感觉力量倍增。我想，张依中到49旅的暗访，尤其是冯钦哉三天的开会，这是不是天赐良机？中间就隔了4天，冯又去开会，而且要去三天，不是给我们安排了很好的很充足的时间吗？我们完全可以安全的把部队带出去，起义成功！再者，从石仲伟，再到白特派员，党组织一次次的派人来49旅干什么？上级领导很重视这个事，寄予厚望，我们是这个事情的直接领导者操纵者，我们还必须果断，过于犹豫可能会葬送胜利的果实！大家仔细想一想。

张焕民看看表。

手表特写：12点20分。

张焕民环视一圈。

白玉文：焕民，说说吧。

张焕民：第一，我认为这次是一个绝妙的机会，不要错过。第二，冯不在家，就给我们又创造一个机会，就是说，我们起义了，消息传给冯的的时间会缓慢得多，给他调兵遣将追赶我们的时间也会缓慢，这就给我们起义带走部队提供了充足的时间，这是直接给我们的帮助，这个时间就是天赐良机。第三，今天如果行动，我们也有时间通知南阳中心县委郝书记，这件大事必须快速报给上级党组织和领导，我们必须得到党组织和领导的指示和帮助，这是我们共产党的规矩。第四，我的个人意见是今晨必须行动，立即行动！

听完张焕民的发言，大家活跃起来，轻声的议论：

起义，起义，起义！

不能再等待！

机会难得，必须抓住！

这声音虽然受到控制，但是铿锵有力！

一时间，沉闷和压抑被一股英雄气冲刷排挤。大家都感觉到真正的时刻到来了。

战友们的眼里充溢着坚毅、果敢、胜利的光焰，他们把手叠在了一起，长久的叠着，他们都清晰的听到了每个人的心脏的跳动，那跳动的声音在说：当机立断，果断行动，机不可失！

大家的眼光都瞄向白玉文。

白玉文说：这样的大事抉择是大快人心的，但是这样的抉择也是艰难的。我同意大家的意见，抓住机会，立即行动！张书记，孙书记，就这样办吧，好像天意使然，事不宜迟，似乎不能再等了。现在是凌晨一点，现在时间也是天赐，世界在寂静中，人们都在熟睡，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行动，现在就分配任务。

张焕民和孙永康异口同声：白特派员，你就分配任务吧！

大家齐声同意！

白玉文声音捎带激动，但是很坚定的说：刘营附负责解决卫队营长，由姚洗心队长带两名卫士协助。手枪队张焕民队长，安排两拨人，张队长亲自带人负责解决门副旅长和军需处长景鼎臣，另一拨人员，守住军需处仓库，取出枪械、子弹，装备部队，还要安排人夺取粮食和银元。骑兵连的马匹，由姚洗心队长和刘营附负责，夺取为我所用。白玉文问：清楚没有？大家庄严果敢的回答：清楚了。

白玉文又交代说：门副旅长和军需处长那里，要多带几个人，以防万一。

张焕民答道：明白。

白玉文又郑重交代：你们现在对好表，枪声误差在5秒之内。军需仓库在两里地之内，这组人马动作要快些。

张焕民、姚洗心他们回答：完全明白！

一切安排停当，大家走出房间，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

一组组执行任务的战士们。

21、 姚洗心带着5名卫士，跟着刘煊一起，以战斗姿态，沿着民宅胡同轻轻的前进。

他们来到一家小院落，直奔卫队营长的住室。

姚洗心摆摆手，大家停下来，蹲在墙根。

大热天，门开着。营长和他的卫士睡得正香，鼾声阵阵。姚洗心他们悄悄的潜入屋内。

刘营附朝着卫队营长和卫士的头部各人连开两枪，当场击毙。

跟着姚洗心的两名卫士，捡了营长和卫士的枪，自如退出。

哑语画面——张焕民带着一个班的人员，他把人员分为4个小组，一组4 个人。张焕民给大家交代任务。张焕民用手势比划着，一个果断的杀头的动作。

4组人员迅速的分头行动。

张焕民带的两个小组，他们直接击毙了门副旅长。

张焕民他们又击毙了参谋主任翁巨卿。

又击毙了军需处长景鼎臣。

张焕民仔细的监听着，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枪声。

张焕民命令一个士兵：跑步去联系另外两个组，要他们迅速赶到军需库，我在那里等他们！

士兵跑步离去。

张焕民带着他的小组，奔向军需库。

姚洗心和刘煊，解决完卫队营长之后，带着待命的两个班的战士，跑步赶到军马队。

姚洗心安排人看着马队，守住粮食仓库。

军需库。张焕民和他的队友们，谨慎的摸索着抵近军需库。良久，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仔细侦听，连个哨兵都没有。

张焕民在心里骂一句：他妈的，这帮人都他妈白吃饭的。

张焕民命令把军需库大门砸开。

一个士兵掂着一个铁锤，走向军需库大门。

在手枪队的院子里。

几个执行任务的小队整齐的站在白玉文和孙永康的面前，一一汇报战斗的经过和战果。

张焕民报告：我们们击毙了门副旅长，击毙了参谋主任翁巨卿，击毙了军需处长景鼎臣，还有死硬的下级军官、士兵18人，抢占了军需处，缴获银元数千元。等待命令。

姚洗心报告：我们击毙了卫队营长和卫兵外，又缴获了战马和马车三辆，等待命令。

白玉文命令：各部队去军需库领取武器补充自己。姚洗心带人把缴获的军需库军资、银元一部分分给战士们。匀出一部分分给当地穷苦的老百姓，其余的装袋子上马车。

张焕民、刘煊带领部队有序的到军需库装备武器弹药。

张焕民安排人在登记造册武器、弹药、人员。

姚洗心敲开一户老乡的门：东木大叔，麻烦你了，你看，这是一袋银元，等会儿你就辛苦一趟，按照名单上的人员和数目，分给大家，他们都是揭不开锅的人家。我们有任务就先走了。

50多岁的东木大叔，接过姚洗心递过的袋子。

姚洗心又交代：莫声张，你就说是我给的就行了。

东木大叔点点头。

姚洗心返回手枪队部向白玉文报告：特派员，没有要离队的人员，大家坚定的跟共产党走。几家困难的老乡，把匀出的钱给他们送去了。

白玉文：好，准备出发！

张焕民跑来报告：报告特派员，起义部队800余人，战马80多匹，还收缴步枪200余支，手枪100余支，手提冲锋枪20多支，子弹80余箱，还有马车三辆，全部装备部队。部队等待命令。

白玉文：好。准备出发！

刘煊报告：喂马的老罗，要一起跟着部队走，发誓：说什么我也不留下了，只要是跟共产党闹革命，为穷人打天下，老罗霍上命也愿意！

白玉文问：原来没有发展他吗？刘煊轻声说：没有，那时候看他单独给旅部喂马，年纪又大，就没有操他的心，他就今天才知道是去当红军，就坚决要跟着走。

白玉文：好事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再说我们还有80匹马，还有几架马车，老罗跟着不是更好吗？就跟着部队一起走吧。

白玉文命令：把缴获的银元，缴获的武器弹药，装好麻袋，随队物资装上马车，清查人数，准备出发。

各部队迅速行动。孙永康宣布起义成功，命令张焕民整队出发。

部队通过澧河大桥。向着南阳前进。

白玉文、孙永康、姚洗心、张焕民、刘煊，都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

姚洗心、刘煊、王老汉骑马前后来回跑着，对着行军的战士们高喊：同志们，前后跟紧，检查武器弹药，不要掉队！

士气高涨的行军队伍。

六、 红色军旗迎风飘扬

革命歌声震天嘹亮

22、 东方，朝霞满天。

在一个山口，姚洗心在问一个起早的老人：大爷，这个山叫什么山？

老大爷怯怯的回答：望夫石山。

姚洗心：什么？什么山？

老大爷重复：望夫石，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女人望男人，那个……

老头的一句话，惹得众人大笑，姚洗心也跟着笑起来。但是姚洗心明白了，他笑着给老头说：明白了大爷，谢谢你了！

走进山里。

在一块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山坳（ao,山间的平地）里。

白玉文命令：部队休息，炊事班埋锅造饭。

白玉文给姚洗心要地图

白玉文、张焕民、孙永康、姚洗心、刘煊，王老汉，几个人围在一处看地图。

白玉文手指着地图：啊，这个地方叫叶县辛店镇。白玉文手指挪着：这儿，望夫石山。这个村太小了，没有名字。

姚洗心插话：我刚问了，叫桐树庄。

张焕民：桐树庄？

姚洗心：是的，就在上面，没有多远。

大家仰起头看看，笑起来：绕山一望，哈哈，还真是，山前山后长满桐树，郁郁葱葱，覆盖满山。

山坡的野炊地。战士们在盛饭打菜。

部队在早餐中。

有战士在说俏皮话：辛店镇，桐树庄，冯钦哉，去他娘！

又有战士附和上：去他娘，杨七军，澧河店，喝稀汤！

一片哄笑。

一条跳动的小溪缓缓流淌。水声清脆悦耳。

孙永康召集前委会开会。

白玉文说：就这样决定，一会集合部队迅速传达，兵有头将有主，红九军的旗号马上打出，我们光明正大，旗帜鲜明，红旗飘扬，师出有名！

全体官兵迅速集合。

白玉文宣布召开誓师大会。

首先，白玉文讲话：同志们，红军同志们，我们现在就是中国工农红军的一员了，这是我们的光荣！同志们都清楚，我们的旗帜是鲜明的，那就是镰刀斧头的红旗，这就是我们的军旗。同志们更清楚，师出有名，我现在就宣布，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军长张焕民同志，政委孙永康同志，副军长刘煊同志，副军长姚洗心同志，政治部主任王兴发同志。我作为特派员，跟部队一起行动。下面，由军长张焕民同志讲话。

张焕民站在一个高处：红军同志们，我们这支部队，是红九军军部机关，是领导机构。军部现在分三个支队，以原手枪队为主，300人，支队长由张焕民兼任，为第一支队。第二支队以原卫队营的300多人为主，支队长刘煊。第三支队，以原密查队为主，加上一起起义的其他人员，200多人，支队长姚洗心兼任。今天起，我们就要统一行动，步调一致，听从指挥，完成党交给我们的一切任务！

一阵掌声。

孙永康讲话，他讲部队暴动起义的意义：同志们，在中国共产党的号召和领导下，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我们终于暴动成功，起义成功！如今，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最穷、最苦、最艰难的是中国的老百姓，他们月月、年年、一生都在辛勤的劳作，付出最多，出力最大，但是，他们的收获却被剥夺，他们辛辛苦苦劳动的成果却被少数人所享用，多数人累死累活没有吃穿，而少数人却不劳而获尽享人间富贵，像古人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中国现在的社会不是这样吗？毫无疑问，是的，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那么，这样公平吗？毫无疑问，不公平。那么怎么办?就是要靠我们这样一大群真正创造财富的穷人，跟着共产党，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要回社会的公平，也要回我们做人的基本尊严，同劳动同享受！大家都想想这个道理，我们每个人的家庭都是那样的艰难辛劳，但是我们 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是要穷困潦倒，愁吃愁穿，为什么？我们不起来，我们不斗争，这样的穷日子我们就不能改变，反动阶级就会长期的欺压我们，我们祖祖辈辈都得受剥削，受压迫，所以我们只有团结起来当红军，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打出一个红彤彤的世界来，夺取政权，翻身，当家作主人！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王老汉加上一句话：富人就是十个，穷人就有九十个，我们还不能打倒少数富人吗？我们有力量，就是团结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能夺取政权，就能翻身当家作主人！

王老汉说完，振臂高呼：团结起来当红军！跟着共产党闹革命！

一阵阵慷慨激昂的口号声响彻山谷，久久回荡，久久悦耳。

接着，白玉文讲全国的革命形势。白玉文说：红军同志们——我们现在就是红军，我们现在就是同志，昨天我们还在反动的部队里当兵，一夜之间我们翻身了，我们现在就是光荣的英勇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我们就是光荣的红军战士，昨天的生活一去不复返，我们要步入新的生活，我们将开辟新的战场。我们多数人都知道三年前我们国家发生的两件大事，那就是由周恩来、朱德、贺龙等同志领导的八一南昌起义，这支队伍的余部由朱德和陈毅领导着。 同年九月，毛泽东同志在湘、赣边领导的秋收起义，这支部队由毛泽东同志领导。现在，南昌起义部队，他们于1928年4月，赶到井冈山和毛泽东同志领导秋收起义部队合兵一处，合编为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创造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发展的更加红火，更加强大。白玉文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说：这是毛泽东同志的大作，我刚抄来的，毛泽东同志给我们指出了中国革命的道路，指明了劳苦大众斗争的出路，我念给红军同志们听听：《西江月·秋收起义》，军叫工农革命，旗号镰刀斧头。匡庐一带不停留，要向潇湘直进。地主重重压迫，农民个个同仇。秋收时节暮云愁，霹雳一声暴动。毛泽东同志说到我们的心坎里了，指明我们前进的方向，地主重重压迫，农民只有暴动。毛泽东同志也给我们做出了革命的实践，毛泽东同志所走的路就是中国穷人要走的路！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在毛泽东同志和朱德同志的领导下，团结人民群众，依靠人民群众，用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把革命的大本营建设的强大牢固。井冈山在哪里？就在湖南和江西交界的罗霄山脉。在鄂、豫、皖，离我们最近，那里也有徐向前同志等领导的另一支红军，他们也打出了一片红色根据地。今天，我们暴动了，起义了，我们也是红军的一部分，军委授予我们番号——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我们的旗号镰刀斧头。我们下辖三个师，红25师，红26师，红27师，等我们建立豫鄂边区根据地，我们和红25、红26、红27师会合，那时候我们的力量就更大，我们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豫鄂边区特委的领导下，去占领南阳， 割据豫鄂边根据地，我们要和全国的红军一样，打土豪，分田地，为穷苦人打天下，为穷苦人建政权，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自己当家做主人！

王老汉带大家呼口号：坚决参加红军！跟着共产党闹革命！

白玉文交代张焕民：军长同志，你派人去把原来16连那个叫刘有孝的战士叫过来，编入警卫排。

刘有孝跑步赶过来，给白玉文敬礼。

白玉文把警卫排长耿建民叫过来介绍说：他叫刘有孝，是个好同志，补充你们排。

耿建民立正敬礼：是！

会后，军长张焕民整理组织队伍，发出坚强的命令，按照新的建制，一、二、三支队排好队形，唱着军歌，出发向南方前进。

镰刀斧头的军旗耀眼夺目，猎猎作响。

白玉文问王老汉：昨晚路上我们刷标语了吗？

王老汉回答：刷了，昨天晚上主要是贴，我们事先在下澧河店写了一部分。

那今天呢？白玉文又问。

王老汉回答：白天应当以刷为主，白天能看得见。

白玉文：告诉同志们，不要掉队。

王老汉敬礼：是！

23、 丽日当空。

山中长长的行军队伍。

歌声嘹亮！

王老汉骑在马上，给战士们不太熟悉的歌词纠正着音调，字句。

王老汉：同志们是这样的调子，听好了---同志们快来拿起枪！我们是工农的武装。要打到帝国主义反动派，要创造人民的新世界。敌人在发抖了，奋勇向前冲！

王老汉叫停：停，停，同志们，同志们，不对，后面的歌词是这样的——我们是无敌的红军，拼热血头颅，把革命完成，这是我们神圣的战争。——同志们，听清楚没有？

群声回答：听清楚了——！

王老汉催马向前，走向第一支队。

红军军歌阵阵，此起彼伏，激昂慷慨，在山间回荡。

白玉文、孙永康、张焕民并辔前行

白玉文：军长，我看部队情绪很高涨啊！

张焕民：嗯，三军思奋，斗必十倍。令人欣喜呀！

孙永康：古人说，兵不妄动，师必有名。又说，王者之兵，胜而不骄，败而不怨。此说道理至深。如今官兵们有名有实，身有依靠，心有依靠，目标明确，就会迸发无尽的战斗力。一支部队，最重要的是思想要凝聚到一块儿，心要凝聚到一块儿，眼睛要凝聚到一个目标，团结无间，这样的部队定战无不胜。

白玉文：我们很矛盾。共产党不希望战争，人民需要和平，但是天下恶人成堆，不平之事累累，富人总是剥削穷人，恶霸总是欺压人民，穷人如果没有政权，没有军队，就没有办法惩治这些强盗恶霸，如果造反夺权，就要有军队，有军队就要打仗，打仗就要死人，就要天下大乱，正所谓十年天地干戈老，四海苍生痛哭深。

张焕民说：特派员，这不矛盾，你不去消灭他，他就要欺负你，反动阶级不会自行灭亡，也不会自己退出历史舞台，怎么办？那就是横下一条心，以革命的战争消灭反革命的战争，以正义的战争消灭非正义的战争，打他十年二十年，战败他们，打服他们，管制他们，对他们实行专政，敌人就老实了，世界就太平了。太平没有这样的付出，没有这样的奋斗，没有流血和牺牲，要解放劳苦大众，要建立自己的政权，那是不可能的。

白玉文：本来军人的事业是崇高的，但这是在无奈时段的崇高。有一天条件成熟了，天下大同了，世界上社会上没有剥削和压迫了，人人自由平等，人人安全，那时候军人的职业最卑贱，最使人看不起，或者根本没有军队，没有军人，没有战争，那是多么好的世界，那是多么好的社会，那是多么好的生活！

白玉文说的激动，满脸红光换发。

孙永康笑笑说：特派员，会有这样的社会吗？会有这样的生活吗？那应当叫什么社会？特派员同志，你说的是不是太遥远了？不过这个社会还是很诱人的啊！ 还有，那样的社会很好，但是社会总是有矛盾的，社会矛盾怎么解决呢？靠什么解决呢？

白玉文：那就是社会主义社会，那就是共产主义社会吧，有了矛盾，大家商量，坐地谈判，完全是和谐共处， 谁的办法好就听谁的，谁的办法对人民有好处就采用谁的。

张焕民：特派员同志，那得多少年？我们能享受得到吗？其实天下无论什么性质的社会，都应当有军队，有警察，有监狱，这是基本的国家机器，这是处理社会矛盾所必须，估计一万年也得如此。即使资本主义国家，他也是要专政的，还有其他结构的反动的国家，他们都要专政，他们专人民的政，他们不会给人民自由，他们的根本目的就在于剥削压迫。那我们共产党呢？我们无产者呢？我们也专政，我们是专反动派的政。你要使对手屈服低头，臣服于你，顺从自己，那就得国力强大，有足够的筹码，要不然……

姚洗心拍马回头驰来，高声报告：报告军长，到郝寨镇还有10里路。

张焕民命令：加快速度，郝寨宿营。另外，你安排骑兵快速进庄，号房造饭。

姚洗心敬礼：是，军长同志！策马向前奔去。

晚霞如火，映红了西方半边天。夏日的火烧云总是出奇，如火燎原。

白玉文自语道：千里火云烧空，尽日西郊无雨。农谚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一段，又是晴天大日头了。也好，给我们红九军一段好天气，也是给与方便。

孙永康接话茬：对，行军虽然热，但还是方便的多。

张焕民：这里完全是豫中平原，远处一望，一览数里呀。

远方的田野，村庄。

平原的远景。

白玉文用手一指：那个流过来的是不是唐河？

镜头摇向唐河——唐河南流，碧水潺潺，残霞映照万丈波光，点点闪闪，煞是好看。

红轮西坠，它那极强的红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红色，将青山染成红色。

白玉文看着西方一片火红。他叫道：军长、政委你们看，我们所期望的、所要奋斗的世界，不就是这么一片红彤彤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张焕民，孙永康他们翘首西望，他们的脸也被照成红色。

张焕民：日落西方第几峰？西霞千里抹残红。

夕阳的映照下，白玉文，张焕民，孙永康，三人矫健的身影。

马儿奔跃的雄姿。

蹄声嘚嘚。

白玉文在马背上雄姿英发，浮想联翩。

白玉文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军长，郝书记传来的指示，关于社旗镇的情况，你再说一遍。

张焕民：具体情况是这样：社旗镇那里准备暴动起义，明天要我们配合他们，一起攻下社旗镇，那里党组织安排的镇内暴动已计划停当，只等红九军明天配合。

白玉文：军长，政委，我在想，社旗镇攻击无论成功与否，部队均先到桐柏山区，暂时不去南阳，就现实情况看，红九军的情况攻南阳条件欠妥，先与红25师会合，壮大队伍，这样伺机再攻南阳更有把握，你们看呐？

孙永康：不是事先军部已经派第一支队副支队长郑重去桐柏县，以约定在桐柏山太白顶地区会面吗？

白玉文：是的，信息已经回来，红25师现400多人枪，合兵一处，就可以进行豫鄂边区割据，先把根据地建起来，在豫鄂边区特委的领导下，若能支撑，发展壮大，开辟一块红色政权，如若不能支撑，则东进大别山，进入鄂豫皖根据地，与徐向前部会合，壮大革命队伍，共同扩展割据，建设更大的根据地，以待长期发展，夺取全国政权。

张焕民：特派员，你想的很周到，就先去桐柏山。

白玉文昂首西天，晚霞余晖仍强，照得他们的人、马光彩照人。白玉文胸中激荡，突然脑海里蹦出一溜儿佳句：跃马昂首驰骋，歌伴三军奔踊，团结天下真英雄，杀出一片彤红！主义真，舍得身，人民江山，期来日铸定。

张焕民，孙永康：好诗，好诗！

白玉文：其实我们自己也清楚，美好的理想和现实是有相当的距离的。但是人还是要有理想，还是要有目标，正所谓，理想和目标是指路明灯，同时又能给人以精神和动力。我们目标的实现，须有艰难的付出，长长的路程。

孙永康颇有同感，说：特派员，你说的很好，很实际，

我真有这种体会！

张焕民：一个大的理想和目标，付出的会更多。我们要破坏一个旧世界，还要建设一个新世界，不仅有精神的付出，还会有流血牺牲。古人警句：志不立则无以立功，君子之志，所虑者天下千万世，这样的目标和意志，天下唯我们共产党人莫属。

军马奋蹄，昂首嘶鸣，声震山川。

白玉文高兴的大喊：你们看，连军马都支持焕民的高论！

三人在马上畅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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