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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故事|女瑜伽教练之死有个负心妈妈暗中疯狂

阅读: 45次 发表于:2023-01-09 15:49

知音真实故事

我又一次看见了她。

淡绿色上衣、黑色瑜伽裤,长发披散,面色惨白。洗水台上有一朵玫瑰,正滴着血。

“头,醒醒!”我睁开眼睛,玫瑰消失了,周轩站在我面前。

我看了眼台历,距离案发已经10天了。

2021年5月8日下午三点多,我正对着电脑摸鱼,梁晓萌蹦蹦跳跳跑过来。“头,我和周轩他们几个说好去海底捞,一起去吧。”

短发、大眼,圆圆脸,这姑娘长相和名字一样萌,却是警校毕业的学霸。我本来觉得,女孩子去干文职挺好,但她坚决要求跟我办案。周轩跟她同级,身强力壮会格斗,就是有点愣。

有一回,我故意带他俩出了一起凶杀案,被害人被切中大动脉身亡,血喷了一屋子。我暗戳戳地想:谁干不下来谁滚蛋。

没想到,对着满屋的血和狰狞的尸体,俩人尽管面如土色、双手发颤,却硬是跟我干完了所有的活。于是,他俩正式成了我的“哼哈二将”。

我是刘赫,七零后,刑侦警察。寸头,深蓝色警用T,五官还算周正,但浓重的黑眼圈和法令纹,让我离帅哥越来越远。

我喝了一口枸杞茶,摆手道:“你嫂子包了饺子,我得回去,改天啊,我请你们吃大餐。”话没落音,指挥部的电话响了。

周轩气喘吁吁进来:“头,海悦健身中心,疑似非正常死亡……”

梁晓萌苦笑着看向我,等我做出发的手势。

我们的辖区位于西部郊区,居住人群比较复杂,但因为有优美的河流资源,所以也有很多高档小区。与之相配套的,也有不少豪华娱乐休闲场所,海悦就是其中一家。

出事地点是海悦的卫生间,米白色瓷砖上躺着个年轻女人,面色惨白,清秀的眉毛蹙成一团。

旁边站着几个人,应该都是她的同事,一个同样穿瑜伽服的女孩在啜泣。

死者名叫朱艳丽,今年25岁,发现她出事并打急救电话的,名叫冯新澜,就是现场哭泣那个,两人都是海悦瑜伽教练。

半小时前,冯新澜去上卫生间,刚一进去,就发现朱艳丽躺在地上挣扎。她吓得打电话喊来医生,医生虽然全力抢救,还是无力还生。

医生初步判断为肾衰导致的死亡,冯新澜却说,健身中心不久前安排大家做过体检,她看过朱艳丽的报告,身体一切正常。她认为朱艳丽的死另有蹊跷。

一同赶来的白法医也提出,如果死者身体没问题,摄入过量重金属,也会引发肾衰。

一切还得以尸检结果为准,我一边让白法医安排尸检,一边让健身中心的人带着我和“哼哈二将”去勘察现场。

知音真实故事

海悦的结构是这样的,一进门就是前台,绕过前台,右手边是泳池,左手边是大厅,前半部分是器械区,分为私教区和公用区,后半部分是隔开的几间教室。

教室尽头就是出事的卫生间,旁边一扇小门,通往办公区。

这扇门装有门禁系统,刷脸才能进入,在系统里也会留下进入记录。

办公区有三间房子,一间是教师休息室,紧接着是财务室和经理办公室,但财务和经理今天都不在,门也关着。

走廊尽头堆着一些清洁用品和纸箱,还有一个文件柜,后面隐约露出一扇小门。

冯新澜说,这扇门离电梯比较远,而且出入得绕健身中心好大一圈,所以一直锁着,也没人走。

朱艳丽和其他几名老师除了上课,就待在教师休息室。她的桌子靠着窗,桌上放着一个便当盒,里面有一小块没有吃完的三明治,旁边是一个小熊水杯,剩有半杯水。

经核实,桌上这些正是朱艳丽吃剩的午餐。

健身教练一般对身材很在意,绝大部分都是自带便当。我看了一眼梁晓萌,她马上会意,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去拿杯子和便当盒。

尸检结论证实了白法医的推断,朱艳丽死于氯化汞中毒。

但是,她肾的体积增大,皮质增厚,这是典型汞毒性肾病特征。而急性汞中毒的死者因为死亡迅速,肾脏改变不明显,只有经过数天才死亡的人,才能出现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朱艳丽服用氯化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很久以来,公安系统都有“命案必破”的规矩,何况投毒这种杀人手法隐蔽性强,涉及的氯化汞又是管制性药物。局里专门抽调人力成立了专案组,要求在一个月内破案,我和梁晓萌、周轩都在组里。

但奇怪的是,在朱艳丽的便当和水杯里,没有检测到汞离子,也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整个海悦出事后立刻被查封,我们去找了几次,都没有氯化汞的踪迹。

专案组的人分头调查,排除了朱艳丽自杀的可能,经询问在场人员并结合查看当天监控记录,发现每个人都没有单独作案时间,而且,在场人员都说,朱艳丽与人为善,跟同事没有什么矛盾。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对着朱艳丽相关人员的关系拓扑图一致认为,朱艳丽与外人结怨导致被害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决定,从她的男友张浩峰身上开始调查。

30知音真实故事

张浩锋和朱艳丽租住在一个老旧家属院,一居室,窗户正对着一幢新盖不久的高层。

下午五点,房间已经昏暗。

张浩锋也是健身教练,一身腱子肉,但眼睛布满血丝,每个毛孔都散发着颓然。

据他说,他5月3日去了上海培训,本来打算5月10日回来,却在5月8日接到朱艳丽去世的噩耗。

我问朱艳丽那几天是否有异常,他想了想说并没有。我又装作很随意地问,朱艳丽是不是平常很少在外面吃饭。

他说是,自己考了营养师证,每天打理俩人的一日三餐。万一自己出去不在,也是给她准备好食材,再把菜谱写出来贴在冰箱上让她照着做。

不过朱艳丽并不喜欢做饭,所以张浩锋不在时,经常会吃点面包凑合。

冰箱门上果然贴着一张手写菜谱,对应周六的午饭正是鸡蛋三明治。

打开冰箱,里面放着好几包食材,都是在超市包装好的净菜,标的日期是5月2日的日期,有些按照食谱本应被吃掉。

我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在食材投毒的方式行不通。这些菜包装完好,而且朱艳丽做饭又很随性,谁也没法事先确定把氯化汞下在哪一包,退一步说,如果他把所有的食材都撒上氯化汞,怎么会留到现在?

经查证,张浩锋的行程和他说的一致,在他家里也没有找到氯化汞的痕迹。

经侦的同事查了张浩峰的消费记录,没有查到购买氯化汞的迹象,倒是发现,在案发前十几天,张浩锋买过一枚钻戒。

说是钻戒,但钻石很小,盒子里粉色卡片上写着:“丽丽,嫁给我吧,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知音真实故事

“看来,张浩峰暂时应该没什么嫌疑了。”梁晓萌咬着她从周轩那里“敲诈”来的奶茶吸管,郁闷地说。

“这不正好吗,你不是说,最看不惯凶手是最亲近的人了,会动摇你对爱情的信仰。”周轩冲她做了个鬼脸。

我走到一个脸色白净、带眼镜的年轻人身边,“小聂,手机数据恢复得怎么样了。”小聂扶了扶镜框,告诉我,完全恢复被删除的数据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从现存的信息看,没什么有用线索。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都认为,投毒只有亲近的人才有机会下手,所以决定还是从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

调查中,冯新澜提供了一个新线索,她说朱艳丽平时用的是华为手机,但是她还有一部苹果手机。冯新澜好几次看到她躲到外面用苹果手机接电话,声音娇嗔,对面显然不是她男友。

我们在柜子夹层找到了那部手机。

数据内容,让我们大吃一惊,原来手机里存着不少朱艳丽拍摄的短视频,她一改平常的清纯模样,穿着火辣,动作挑逗。

这部手机登记在她妈妈名下,可是打开里面的视频平台,登录的分明是朱艳丽。在平台,她有个性感的英文名,粉丝绝大部分是男性。

更让我们意外的是,朱艳丽这部手机登录的微信里,竟然同时和好几个男人玩暧昧,光是从他们那里收的红包转账就有20万左右。还不包括项链、包包等奢侈品。

“双面佳人啊。”周轩看着这些记录,惊讶地张大了嘴。

我们把这些证据摆在张浩锋面前时,他先是愤怒,紧接着涨红了脸,但很快,他的头垂了下来,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不怪她,只怪我没用,帮不了她。”张浩锋的声音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两人都是外地人,从校园情侣走到现在,家庭都很困难,尤其是朱艳丽,爸爸早年去世,妈妈又得了尿毒症,每个月开支很大。

瑜伽教练收入有限,张浩锋说,为了赚钱,朱艳丽白天上课,晚上直播到深夜。她背着自己给粉丝发的那些“福利”和“心机”,应该是出于沉重的经济压力。

梁晓萌也说,朱艳丽衣柜里的衣物包包看似高档却都是仿品,二手平台交易显示,那些名贵首饰,她连包装都没拆,直接卖了。

我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做为一个在黑色边缘行走的刑警,越是靠近黑暗,越是对人性里的那点光亮有着近乎贪婪的渴望。

经调查,我们发现,朱艳丽对这些男人基本都是吊着,除了陪聊发发照片视频,偶尔见个面外,并没有实质性付出,男人过了一段时间就偃旗息鼓了。

唯独有一个叫徐君博的男人穷追不舍,还表示想离婚娶她。

更重要的是,微信记录显示,就在张浩锋出差的第二天,他们曾相约在一家高档西餐厅见面。

我们调转方向,对徐君博展开调查。

50知音真实故事

“对,我认识她,还追过她。”

提起朱艳丽来,徐君博倒是毫不避讳。他四十岁出头,穿着考究但不张扬,眉眼细长,带着金丝边眼镜。

据他说,他把朱艳丽约出来后,提出离婚娶她,朱艳丽拒绝了。

“她说男朋友是同行,我讽刺了她几句,她就恼了,还泼了我一身水。”徐君博有些来气。

“你觉得受到了羞辱?”我瞟了他一眼。

徐君博微微一笑:“我只是想离婚,她不愿意自有大把女孩愿意,我犯得上吗?再说了,我后来再约她她也没出来啊。”

我们去了他们见面的餐厅,服务员的描述和徐君博基本一致。

调查发现,徐君博那天以后确实和朱艳丽没有交集,倒是和一个叫萱萱的女孩打得火热。

看来,不管从动机还是从时间来讲,徐君博作案的可能性都不大。

他的手机定位也显示,从他和朱艳丽见过面后到案发,两人的轨迹没有重合。

眼看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十来天,但案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请”进局长办公室。张副局长递给我一个手机,脸色很不好看。

“大刘啊,海悦这个案子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破案。”

我拿着手机看,这是当地一家自媒体写的,“美女教练裸死浴室……”这标题不仅毫无底线,连死者照片也被他们找到了。

我气得直跺脚:“张局长,我发誓,我们专案组绝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案子的任何事儿。”

张副局长叹了口气:“这案子发生在商业区,消息根本瞒不住。你再看看下面的评论,有多少是骂咱们无能的,还有些人怀疑有内幕。”

“胡说八道。”我很气愤。

“真理走得太慢,谣言就一定会跑在它前面。现在影响很坏,这个案子一周之内没有进展,上面将会派人接管,只怕到时候,你的面子就挂不住了。”张副局长没等我再说什么,冲我挥了挥手。

我脸红脖子粗地回到专案组临时征用的会议室,周轩打量着我,小心翼翼问道:“头,张副局长又训你了?”

我正想训他两句撒气,梁晓萌笑嘻嘻地把手机递给我:“电话,嫂子的。”

电话里,张楠温柔的声音传出来。“刘赫,上次你不是说要带小梁小周他们上咱家吃饺子吗?刚好我下午没课,就今晚吧,料我都备好了。”

我的气消了大半,冲着梁晓萌他们大喊:“今晚嫂子请吃饺子,跟我走。”

我家不大,又多了几个人,我不得不拉来阳台上的摇椅,杯子也是七拼八凑的。

“嫂子,你的三鲜馅饺子是一绝呀,真好吃。”梁晓萌全然不顾形象,大口吞咽着。“小萌,看你这吃相,哪个男的敢要你呀?”周轩揶揄道。

张楠打了周轩一拳,拉着梁晓萌帮忙去端果汁。

我正好口渴,端起一杯连喝几口,可下一秒钟,我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忙不迭地冲去卫生间,对着水龙头拼命漱口。

“小萌,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这果汁里加盐,能齁死一头牛啊。”我一边漱口,一边骂梁晓萌。

“啊,我错了。”梁晓萌闹了个大红脸,“我,我本来想整周轩的,可你俩杯子一样,我拿错了应该是。”

几个人哈哈大笑,我却看着杯子发呆,“杯子一样……”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在我眼前不断交替出现,我猛拍一下大腿:“海悦的监控你们都拷了吗?走,吃完回局里。”

看着他们惊愕的目光,我又补上一句:“走啦,案子要是破了,你嫂子改天给你们摆庆功宴。”

晚上十点,我们几个闷在会议室,一帧一帧看着海悦的监控视频。

“停。”我大喊一声,“就她手里的杯子,放到最大。”。

被定住的画面是海悦前台,朱艳丽一只手臂斜靠在吧台,另一只手举着杯子,正在喝水。

海悦为保护客人隐私,在运动区域没有安装摄像头,但前台的摄像头很清晰。放大的画面里,朱艳丽杯子上的小熊图案非常清楚,也明显可以看到,她的杯子底是干净的,没有粘贴任何东西。

“这不是那天我提取的杯子!”梁晓萌反应过来,指着屏幕,大声说道。

在提取证物那天,梁晓萌无意中提到,朱艳丽看着很讲究,为什么连杯子底的标签也不撕,周轩还嘲笑她矫情。

其实,在办案的一开始,我们就陷入了思维误区。

朱艳丽桌子上放着杯子,里面又有半杯温水,一般人都会觉得这是她刚刚喝过的。当里面没有检出毒物时,我们会本能认为,让她中毒的人大概率不在健身中心。

可是,如果桌子上的杯子,并不是她喝水的那个杯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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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的意思是说,她真正喝水的杯子被下了毒,在她毒发后,杯子被替换了,而换杯子的人,应该就在健身中心?”

周轩也明白过来,兴奋地两眼放光。

按照推测,在朱艳丽吃午饭后再单独进入办公区域的人,就是最大嫌疑。

然而,办公区门禁监控记录显示,当天中午午休过后,几个人都陆续出了办公区,走在最后的就是朱艳丽,此后再没有人进入过。

当天来的老师中午都在一个办公室吃饭休息,谁有可能在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换掉朱艳丽的杯子?

在给梁晓萌他们交待一番之后,我再一次联系了冯新澜,回到案发现场。

出事后,海悦一直被查封,出事的卫生间里,沿着死者身体描出的轮廓线仍然清晰可见。

“老板准备把这里转让出去,不干了。”冯新澜一见我就告诉我这个消息。

“你身后那扇门,你能打开吗?”我突然问道。

“钥匙我倒是有,可是这儿堵着个柜子,根本就打不开。”冯新澜愣了愣,不情愿地翻出钥匙,跟着我从大门绕到后门外。

我拿着钥匙,插进锁眼,轻轻一转,又用力向外一拉。

这扇门像变戏法一样开了,隔着柜子,办公区的过道像一个缓缓被开启的盲盒,展现在我们面前。

“老式门,是向外开的。”我转向冯新澜,“这钥匙,还有别人有吗?”

“我,我不知道,经理是我远房亲戚,他不在的时候就让我帮忙照应。”冯新澜慌忙解释。

根据门禁监控记录和其他人的证词,当天2:25左右,所有人都去了健身区,要么上课,要么锻炼,但有没有人中间离开过,相互之间谁也无法证明。

我们再次调查海悦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说朱艳丽和冯新澜走得最近,保洁阿姨韩姐随口提了一句:“好像有学员先买了冯教练的课,后来又换成朱教练的了。”

她的话得到了其他教练的证实。

从内心深处讲,我不希望冯新澜是凶手,正是她坚持报警,才让朱艳丽的死浮出水面。然而,做刑警这么多年,我看过太多人心黑暗,没有破案前,谁都不能排除嫌疑。

面对我们的询问,冯新澜情绪很激动:“是我报的警,我怎么可能去杀人?”

周轩正说着“贼喊捉贼”,询问室的门开了,梁晓萌跑进来,“头,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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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杯子在海悦被换过,那么,投毒的人,只可能在海悦。

所以,我在去找冯新澜之前,交待梁晓萌带着几个人去查找相应时间段内海悦周边所有能找到的监控,务必查清现场每个嫌疑人的行踪。

他们熬得双眼通红,终于发现。在海悦旁边的公交站,一个摄像头抓拍到,有人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丢到垃圾桶,随后离开。

那个人刚扔完垃圾不久,就有个拾荒大婶从垃圾桶翻出塑料袋,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正是杯子!

而“那个人”,终于坐在了我们对面。

韩姐,全名韩爱琴,57岁,小学毕业,头发绾在脑后,眉眼平顺温和。

看着她,你也许会想起自己办公楼里的保洁大姐,但更大可能是,她从你身边走过你不会多看她一眼,甚至忽略她的存在。

据海悦的负责人说,韩爱琴是出事两个月前来的。本来她只需要负责公共区域的卫生,可韩姐每天把办公室的卫生也做了,大家都很满意。

负责人觉得她实在难得,正是基于这样的信任,经理在她“无意”提出要求时,爽快地把那扇后门的钥匙交给了她,方便她清理打扫。

根据监控视频,我们找到了捡杯子的大婶,也找到了她放在屋里的杯子。

那杯子,和朱艳丽桌上的杯子一模一样,除了没有标签。

大婶把杯子捡回去后,本想等回老家给小孙子用,还没来得及清洗。我们通过查证,从水杯上提取到朱艳丽和韩爱琴的指纹,同时,也检出了氯化汞残留。

在清晰完整的证据链面前,韩爱琴终于招认了。

据她说,她每天打扫卫生,多次听到朱艳丽在卫生间打电话,发现她和好几个男人鬼混,其中还有已婚男人。

她前夫就曾为这样的坏女人抛下自己,所以她对“不要脸”的朱艳丽充满了恨意。

她找人买到氯化汞,凭着做保洁的有利条件,先后五次趁人不备给朱艳丽的杯子投毒,又把包过氯化汞的纸扔进厕所冲走。

氯化汞无色无味,朱艳丽没有明显身体不适,所以一直没有察觉。

“我想,朱艳丽要是死在健身中心,首先被怀疑的就是中心这些人,所以,我买了个和她一样的杯子……”

那天出事后,韩爱琴趁警方尚未赶到,所有人都去了卫生间察看情况时,她偷偷用从另一个门绕进办公区,换走了朱艳丽的杯子,又扔进了垃圾箱。

随后,她又回到卫生间,装作好心的样子安慰冯新澜。甚至连朱艳丽有两部手机的事,也是她“无意”中透露给冯新澜的。

然而,她还是疏忽了两点。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指纹,但杯子上完全没有朱艳丽的指纹更不可能。所以她在下毒之前,就用自己的杯子换过朱艳丽的杯子,拿取杯子都垫着纸巾。

那天听到冯教练的哭喊,她有些紧张,所以在把杯子往塑料袋里塞时,手指碰到杯盖,留下了指纹。

另外,她并没有发现两个杯子还有标签的区别。而这一点,让我们发现了破绽。

“头,可以定案了吗?”周轩深吁了一口气。

我看向梁晓萌,她学着周轩的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傻呀,氯化汞这种冷门毒物,这么精确把握分量,是一个保洁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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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徐君博的妻子、赵文慧出现在了审讯室。

她的另一个身份,是韩爱琴的女儿。

赵文慧三十多岁,浅灰色连衣裙大方合体,但整个人像是冷冻室里拿出的冰块,浑身冒着凉气。

“赵女士,我想给你讲个故事。”我坐在她对面,语气轻松得像是和一个朋友聊天。

“20多年前,有个女人结了婚,有个6岁的女儿。女人瞧不上老实巴交的丈夫,搭上了有钱的老板。她抛下父女俩,跟着老板走了。这个男的没有再婚,辛苦把女儿拉扯大,自己却得癌症死了。”

“就在两年前,这个女人被有钱老公抛弃,回了西安,打听到女儿在一家高校做化学试验员。女人想跟女儿和好,而女儿的烦恼是,丈夫要跟她闹离婚……”

我故意停下来,想看看赵文慧会不会松口。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赵文慧语气冷淡,但搭在椅子上的手指却在轻微颤动。

“那我再说明白一点,现在这个故事的主角,就坐在我面前。”我起身,将一份份证据摊在她面前。

赵文慧曾在实验室领过少量氯化汞,当时给出的说法是自己需要做实验,但根据实验室记录,她这半年根本没有用到过。在她办公室的电脑中,我们找到了大量关于氯化汞致死的搜索记录,还有下载的几篇氯化汞引发肾衰竭的学术论文。

另外,在她的购物记录中,有一个和朱艳丽一模一样的杯子。

在朱艳丽死亡第二天,韩爱琴还给赵文慧发了一条微信:“乖女儿,你放心,她再也不会插到你们夫妻间了。”

看着这些证据,赵文慧高昂的脖子终于垂了下来。

她说,母亲离开时她才6岁,母亲走后,她整天哭,过了很久才接受被母亲抛弃的事实、那些年她受够了委屈,好不容易结婚有了家,却因为无法生育,遭到丈夫徐君博的嫌弃。

她打听到朱艳丽的存在,也知道丈夫要为这个女人跟她离婚。她的人生,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不甘心再次被抛弃。

当亲妈回到西安,对她万般讨好时,赵文慧的心里,对母亲的仇恨慢慢被唤醒。

渐渐地,一个魔鬼从赵文慧心底生出,并一点点成型。

她一改素日冷淡,开始回应韩爱琴,并为她买了不少东西,韩爱琴自然惊喜万分。

随后,赵文慧在韩爱琴面前不止一次哭诉,说都是因为小时候没有母亲足够的关注,才会导致身体孱弱不能生育,连最爱的人都留不住。

又说自己为了徐家尽心尽力,徐君博之前逢场作戏也有,但从没像对朱艳丽一样动过心,要是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这样的话说多了,韩爱琴也对朱艳丽恨之入骨。

再后来,赵文慧每天游说亲妈:“你说你爱我,却什么都没为我做过。如果你替我除掉朱艳丽,我才认你是亲妈。”

几乎是同时,她带回了氯化汞。

知音真实故事

她装作无意地向韩爱琴提到,这种东西如果控制好量,放进水里根本不会被察觉,但是每天喝的话就会导致肾慢性衰竭,死亡原因很难被察觉。

她甚至不用多说什么,韩爱琴就明白了。应聘到健身中心后,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韩爱琴向朱艳丽下了手。

“她欠我的,她欠我的……”赵文慧用手捂住脸,声音变得无力。

我看着她,感到深深的疲惫。

“你知道吗?你们杀的朱艳丽,之所以跟你老公周旋,为的是筹钱给她妈换肾,根本不想跟你老公结婚。”

赵文慧把脸更深地埋进手心,呜咽声从指缝溢了出来。

案子终于破了,我兑现之前的承诺,请专案组的人来家里吃饭。

对着一大桌子菜,大家好像胃口都不好,连平常贪吃的梁晓萌,筷子也落得没那么勤。

电视上播放着非洲大陆的纪录片,一群斑马正在渡河,水里藏着虎视眈眈的鳄鱼。

一只小斑马落在了最后,鳄鱼群逮着机会,马上向它扑去。

本来已经游离危险区的斑马妈妈见状,立刻回头奋力迎向鳄鱼群。小斑马抓住时机上了岸,但斑马妈妈却被鳄鱼群包围,河面上,泛起了片片血花。

“妈妈是不是都会为了孩子,宁可去死啊?”梁晓萌看呆了,嘴里喃喃道。周轩也呆住了,破天荒地没有逗她。

“妈妈保护孩子是本能,动物也会这么做,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教导孩子不要做错事,就算错了也要极力把孩子拉回来,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该做的事。”一边的张楠静静说道。

我冲她翘起大拇指。结婚这么多年,她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几天后,我们再次提审了韩爱琴。她的头发,在这短短时间里,竟然白了大半。

当我告诉她,赵文慧已经招供事实后,韩爱琴木木地坐在椅子上,囚衣的下摆被她狠狠绞在手里。

她开口求我们,能不能在受审前,见女儿一面。

我考虑了一天,答应了。

隔着会见室的玻璃,戴着手铐的韩爱琴,静静对着同样戴着手铐的赵文慧,我突然发现,她们是那么像,就像大小不同的两颗水滴。

韩爱琴絮絮问着女儿,害不害怕,吃的东西合不合胃口,晚上睡得可好。赵文慧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最后,赵文慧跟着女警要走出门的一瞬间,她突然回过头说:“你常吃的那种胃药,我托人给你买了,你要记得吃。”

韩爱琴盯着女儿的背影,眼泪无声落下。#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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