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红四悸动身体的相互吸引只属于青春的特权
/小说是比历史更真实的历史，因为它关注的我们眼见“历史”中所缺失又无法忘却的部分。/
《玫瑰红》
作者：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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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邪恶面前，
嘴保持沉默的，不过是懦夫；
心保持沉默的，却是帮凶。
如果你的思想再也溅不起浪花，
这比死亡更可怕。
在刽子手的耳朵里，
告饶声是最甜蜜的音乐。
【作者/袁文燕】
——摘自《诗刊》1980年第9期“雨丝”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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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
|玫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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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料不及，难掩喜色。以前，她也时不时地帮我领作业、抄笔记、越过“三八线”来擦我这半边的桌子。自己嫌她狗拿耗子，更怕招惹是非。可她无所顾忌，我行我素。不料，还真惹出一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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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第二天，我刚进教室，一大堆笑脸扑面而来。唯独丁静兰无动于衷，遥远在自己的座位上静若幽兰，不识人间烟火。
上午最后一节课，恍然间，她既不动声色，又稍稍侧眸一瞥，暗洒闲抛地给我飘过来一抹眉眼。自己佯装不觉，泰然无应。片刻之后，她微微地抿了抿嘴角，一丝淡淡的愠色从那张白皙的鹅蛋脸上诡谲地滑过。
最终，她再次机警地留意了一下周边之后，便偷偷塞过来一张纸条。我虽迟疑不决，可到底还是按耐不住，低眉贼眼地迅速瞄了一下那上面的几个字：
“放学请等一下。”
当教室里只剩我俩时，她从课桌斗仓里掏出一个大纸包，揭开一看，竟然是那件玫瑰红，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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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光青春懵懂的情愫一直被自己或者家长视为“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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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料不及，难掩喜色。以前，她也时不时地帮我领作业、抄笔记、越过“三八线”来擦我这半边的桌子。自己嫌她狗拿耗子，更怕招惹是非。可她无所顾忌，我行我素。不料，还真惹出一场风波。
那会儿，同学之间时兴配对儿。这当然是男生互相给对方搭配一个女生，作为假想的女友。多少年后，我才恍然大悟：那是一种性萌芽的集体无意识宣泄。
全班26个男生，女生25个。多余的一个男生，自然是我。我不配有女友，那怕是个临时假想的。不过，都是舞象之年的半大小子了，只要发育正常，谁没点儿知慕少艾之心？
但是，我更有自知之明，不愿接受她的殷勤施舍。
这一次，轮到我擦黑板，可当时自己正忙得晕头转向，下课都好一阵儿了，我还在埋头栽在那几道化学题里。不知多会儿，丁静兰上讲台把黑板擦了。可当她转身返回来时，几个男生猛醒似地狂喊李军。
明摆着，李军和丁静兰是一对儿。不料，丁静兰勃然瞠目：
“瞎嚷嚷个啥呀，讨厌！”
“讨厌？哎——李军，人家讨厌你……”
“丁静兰不要李军，那……那可就剩下钟青草喽——”
“难怪要帮那小子擦黑板呢……”
有人指名道姓的拿我开涮，前排的几个女生也咧着四喜丸子的嘴脸，眉飞色舞，推波助澜。更没料到，丁静兰一反常态，怒驳众嚣：
“钟青草就钟青草，人家咋了，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一向温文尔雅的丁静兰，不鸣则已，一鸣冲天。大家都被她那矜持的锋芒弄蔫了。就连她本人，也发觉自己气急失语，呆愣在课桌之间的狭长过道当中，进退为谷，无法收场。
真闹到了这份上，再嚣张的家伙也愕然失措，声气皆无。偌大的教室死寂一片，像放了寒暑假似的。面对如此莫大的羞侮，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此后的好多天，我一见她，便悻悻不语，冷眉白眼的。哦，不对，我还当着她的面，将课桌中间那条以示分界的“三八线”，又用铅笔刀重新狠狠地划拉了几下。她自知理亏，默默地看着。
只是她好像缺心眼、少记性，没过几天，旧病复发，又抢着帮我领作业本，擦桌子。不过，这会儿一见玫瑰红，自己中邪似的，不仅前嫌尽释，而且感激不尽。
“昨天，第一次见你那么高兴……运动衣都不要了……袒胸露背的，也不顾忌周围人山人海的。”
她说着，重新把玫瑰红包好，递过来。
“平常练球也老那样……嘿，昨天你也去看比赛了？其实，我发挥得不太好。可完了，倒被你们喊叫得头脑发热，忘乎所以……”
“我可没喊，也没叫，只是见玫瑰红被抛得老高老高的，知道你赢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傻眼了：
“你——没看球呀？”
“看呐，只是没注意比分……”
“咳——那看个啥哟！”
我禁不住憾然讪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她倒不计较，反而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颇为兴奋：
“你那动作，那样子，只有在打乒乓球时，才显露出来……就是输了，也挺好的。”
我懵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妮子，斯文得和她的名字一样，可竟然能读懂输赢背后的玄机奥妙！
我不由地挑眼一望，肃然起敬。
真的，别瞧乒乓球这个小不点儿，对姿态和动作的要求极为苛刻，苛刻得似乎连外貌长相都格外挑剔。
女队的尹教练常在嘴边挂着一句口头禅：长得好的，身体才协调；身体协调的，准长得好。不知怎么，丁静兰的话倒启发了我。
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渐渐留意到，打乒乓球的人大都形体匀称，眉清目秀。汤教练尽管人到中年，但挺胸直腰，仪表堂堂。林雅更不用说，身材苗条，体态优美，一头浓黑乌亮的齐耳剪发，使得本来就纤柔藕嫩的脖子越显颀长。
那对黑葡萄似的眼睛，明眸扑闪，双瞳剪水，镶嵌在那张骨感白净的瓜子脸上，晶莹扑闪，钟灵毓秀。
尤其她在球场上的那副神态：细腰盈掬，玉颜含胸，目光莹莹，刁俏逼人。当她退台削球时，整个人体随着机敏娴熟的步伐腾挪后撤，重心由左胯向右脚转换，矫捷的腰身微扭侧拧，右臂引带握拍的手，从肩头的高度朝斜前方削砍而下，皓腕挥摆之处，划出一条无形而优美的弧线。与此同时，左臂随着凸俏柔韧的肩膀自然抬起，形成了刹那协调的平衡扭动。
那一对纤巧修长的玉臂，一高一低，犹如春燕展翅；那两条光润洁白的长腿，进退曲展，好似仙鹤踏舞。
不管是比赛还是练习，无论赢一分或是失一球，她的神情始终静若止水，忧喜不露。那种超然度外的沉着冷峻，把竞技体育的激烈残酷表达得似有若无，淋漓尽致。
我从未给林雅输过，一局都没输，而且一局21分，几乎大都不上10。常胜不败的绝对优势，使自己面对她的时候，原本的自卑无形之中淡弱许多。
后来，我甚至不反感与她练球。
盯着来回飞奔的银球，用余光吊着她玉臂挥舞的炫目肢体和海底捞月般的优雅身姿，一板、两板……十板、百板……白色的赛璐珞小球从我的拍下闪电而去，又从她的拍上云飘而来，带着高傲的奔放、睿智的表白，还有那细汗飘香的皎洁面孔和清馨可闻的娇喘息息……
和谐的体态与体态的和谐，使她那修长的肢体把生命的青春挥洒如诗，将女性的柔美喷薄四溢。竞技体育在向人的极限挑战的同时，也把人的仪态陶冶到了叹为观止的顶点。
渐渐地，只要和林雅打球，自己便有那么点儿不可告人的目悦心仪。对此，我极力回避，视而不见。但她却像孔雀开屏、梨花闹春。不，是舞着一曲乒坛芭蕾裹挟着我魂飞梦转，想入非非。
漂亮，是一种肆无忌惮的公然侵略，它蹂躏的是异性的心灵。
在历史的天空下，我们记住了青春的美好与激情
【待续】
女性青春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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