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故事波什被误读的第三巨头

[文]汤姆-哈伯斯特罗（本文完成于总决赛结束之前）

[译]晨添

2013年9月底的某天，一只身着粉红花色图案衣服的吉娃娃跳上克里斯-波什15码的黑色牛皮鞋上面，翻滚过来，并在地毯上蹭着后背。波什身着一件詹姆斯-邦德式的迈阿密风格黑色套装，没打领带，顶上两颗扣子没系，白色手帕置于胸前口袋。坐在迈阿密环球电视台新一期国家早上脱口秀“DespiertaAmérica”（某西班牙语访谈节目）现场呆板且棱角分明的橙色沙发之上，这位身高6尺11寸的两届NBA总冠军成员看起来就像是查克芝士儿童游乐餐厅中央的三角钢琴。那只吉娃娃是该节目的吉祥物，名叫HoneyBerry。

波什来这儿的目的是参加一档西班牙语电视访谈节目，因为热火击败马刺夺得2013年NBA总冠军之后，他曾跟自己打过一个赌。他说学习一门语言最快的方式是为自己设定一个目标。“DespiertaAmerica”是波什的委内瑞拉妻子艾德里安经常在其位于迈阿密的家中观看的一档节目，6月底的一天早上，正在沙发上看此节目的波什做了个决定。他将选择在某天参加一次西班牙语的电视节目，以此来检验自己的西班牙语水平。波什选定了9月26号。三个月转瞬即逝。

几分钟之前，后台的波什紧张不堪，这一幕，台下的观众未曾见到。波什称相比上台，准备上赛季总决赛的抢七大战竟是如此惬意。天性快活的主持人问波什为何要学西班牙语。趴在地上的吉娃娃让波什一笑缓解了些许紧张。

波什清楚且镇静地用西班牙语说道：“从还是个孩子开始，他就想要多学几门语言，因为聪明人都能讲多门语言，而他想当个聪明人。”

结束了六分钟的表述，波什并未显得心神不定。他这人就这样--在众人的面前非常坦诚且沉思。访谈当中他曾停下来用西班牙语问主持人，自己有个句子的时态用的对不对。

主持人点头说了句：“完美（Perfecto）。”

波什自信地继续说着，边说还用手边比划。主持人问他为何在台上跟在球场上判若两人。

波什继续用西班牙语说，“在场上打球时，你需要成为另一个人。我需要做出改变，因为这对我们获胜至关重要。”

[文]汤姆-哈伯斯特罗（本文完成于总决赛结束之前） [译]晨添 曾几何时，波什会打开电脑读完所有关于自己的批评之言。然而他终于发现，试着证明批评者错误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2013年9月

人人都是批评家

波什一直对一件事后悔不已：他曾竖起耳朵倾听别人对他的指责。

推特上，网上的评论栏，当地的报纸。赛后，赛前，在车上，吃饭时，跟孩子出去闲逛时。

加盟热火的首个赛季对他来说是黑暗的，整支球队都是。位于全世界的麦克风前，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密切关注，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全民公决其职业生涯一样被看待。但他依然坚持阅读众人的评论，且一行不落。他忍不住就想去看。

“我会从头读到尾，”波什说。

那些最伤人的话？那些说他软，经常隐藏厌女症和恐同症之类的恶毒之语。

“这真是太恶毒了，”波什说。“他们有一阵曾质疑过我的性别。直到现在还是这样。他们质疑我的性别，质疑我的比赛。我心想，'他们干嘛全都损我呢？我也没得罪谁呀。我什么都没干呀。我来这儿就是打球的。他们的反应是，'哦，他不是一个真正的超级明星。'但我从不关心自己是不是超级球星。”

当他没能摘下一个篮板，推特上会如洪水般称其“ChristinaBosh”。众人甚至给他起了个“BoshSpice”的绰号。有人在他头顶扣篮？好一个娘们。

“我该怎么做？”波什说。“难不成要我梳个玉米垄，脖子上刺个青，当别人在我头顶得分的时候给他们来一拳吗？这太疯狂了，是不可能的。我怎么能那么干呢？我向来不是这种人。”

输掉2011年总决赛之后，波什的伤心之情溢于言表

波什很在乎，有时甚至太在乎。职业生涯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努力证明那些质疑者看走了眼，然而这样做往往会事与愿违。效力猛龙的第三年，波什走上了星途，作为一名年轻球员，他打出了亮眼的得分和篮板数据，这也让他成了东部全明星阵容的常客。然而身处国境线以北，为一支胜率常年徘徊于五成的球队效力，这让一个并不具备勒布朗那种天赋的大个子陷入了一种相对模糊的局面。为了平息众多的批评之音，波什在自己的合同年亦即2010年到来之前突然发力，当赛季他成为了全联盟唯一一位场均拿到24分外加10个篮板的球员。

“没人在乎，”波什说。“哪怕是我在油漆区讨生活的时候也是一样。我在多伦多拿到了24 10的数据，球队输球，人们也在抱怨。到了这儿，我的数据只有18 8，但抱怨依然。”

2010-11赛季的伤痛迫使波什更为清醒地意识到：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球迷的最爱。不管做什么，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普通NBA球迷的欣赏。因此他决定选择一种更为满足的生活方式，通过这种方式，他可以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那之后，这改变了我，”波什说。“伙计，我只要做我自己。我不该为此道歉。要是人们不理解，那就随他们吧。我不会让自己活得那么虚伪。”

波什放弃了抗争。取而代之的是他开始专注赢取身边最亲近之人的心：家人、队友和朋友。首个赛季过后，他两耳不闻外界批评，也不再看体育专家的评论，他只看父亲和妻子转给他的NBA文章。以球队赢球为重意味着他要专注防守，拉开空间，做一些在技术统计当中体现不出来，只能在球探报告和高级数据当中得以体现的东西。

它还意味着跟那个曾让他在多伦多成为全明星的“CB4”说再见，全身心做好让他在迈阿密成为冠军的“CB1”。

“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波什说。“所有人都说，'我们需要CB4。'我的想法是，CB4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就是我。我不能在过往的日子里驻足停留，不能再回到从前的那个我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变得更加出色。”

读高中时，波什参加了一个名叫“神童”的电脑绘图俱乐部，学习了编程以及PS和Illustrator（专业矢量绘图工具）。

历练其思想

克里斯-波什正在编程。

他正倚靠着折叠躺椅，胳膊伸展于庭院中面向宝石绿大海的桌子之上。从这儿，你很难将波什家无边泳池的尽头跟比斯坎湾的起点区分开来。他试着保持专注，却被远处的一声浪花所吸引。

“哇，”波什喊道。“海豚。”

桌上摆着他的MacBookAir、iPhone5以及正在冒汗的品脱杯，杯中装满了深色的微酿啤酒。这个月的啤酒供给是AbitaTurbodog，那是他在新奥尔良的时候购买的。他在一场季前赛结束之后下的单，自那之后就可以在厨房随取随饮了。

“这可是好东西，”波什说。

那是2013-14赛季的最后阶段，热火放假一天。波什位于海滨的家外气温达华氏85度，他的牛仔灰短袖衬衫已经印出汗迹。得亏是牛仔灰的。

这位佐治亚理工学院毕业生正在电脑上码字，教我一些基本的HTML电脑语言。

“假如说你想在屏幕上输入一个矩形，”波什说。“输入R-E-C-T，然后打开括号，X轴，Y轴，宽和高，别忘了另一半括号。”

波什用右手小拇指敲了下回车键。.

“嘣，矩形完成。”

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输入一条新线。这年早些时候，波什曾跟比尔-盖茨和马克-扎克伯格一同为code.org拍摄了一部公益广告，为的是鼓励学生学习编程。为了推动编程作为未来语言，他还为Wired.com撰写了一篇专栏文章。

“我正努力学习JavaScript，”波什说。“我在高中的时候学了HTML，毕业之后又开始学CSS。通过这种方式，我可以很好地历练自己的思想。但它同时也很烦人。”

达拉斯林肯高中，六支球队只有两个篮球馆可供使用，这意味着波什的校队训练只有等到下午5:30才能开始，也就是学校放学之后一个小时零45分钟开始。每天的训练之前，这位得州全明星大个都会溜到一个叫做“神童”的电脑绘图俱乐部，在那里学习编程和发掘AdobePhotoshop和Illustrator的操作技巧。他的队友知道他喜欢玩电脑，可是神童？这个无人知晓。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因为我像是活在两个世界中，”波什说。“那个时候大家都还不用Macs，我们却已经是zip驱动器等设备一应俱全了。”

波什这么干是有原因的。他的妈妈长时间在得州仪器公司工作，而爸爸则是个管道工程师。因为跟自己约会的女孩，波什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对电脑绘图很感兴趣。每当波什前往训练，她都会悄悄溜走给当地的一些说唱歌手设计唱片封面。她的PS技术最终促使波什加入了“神童”俱乐部。

高三那年，也就是入选麦当劳全美最佳阵容那年，波什加入了小众工程师协会和全国黑人工程师学会。当时的波什已是美国国家荣誉协会的成员，但他的微积分老师还是力劝他拓展自己的学术视野。

终于，波什所谓的双重世界在一个周六的清晨合二为一。他的学校需要参加一项州内的对抗赛，老师要求他参加。此次对抗赛的内容之一即是用标准的设计软件AutoCAD绘制和测量机器人。

他懂AutoCAD。他的爸爸大部分时间都在跟AutoCAD打交道，波什小时候就学会了这玩意，“那时候就是瞎玩。”因此波什同意前往，尽管这需要他在早晨六点起床，并且一路奔波到达拉斯北部。

同一天早上，波什晚些时候还要进行AAU训练。他告诉教练可以到对抗赛现场接自己，但有一个条件：在停车场打电话，波什会在那里跟他碰头，不要进入会场。

但教练还是走了进去。而他的明星内线正在数百名学生面前绘制机器人。

“他当时说，'搞毛呢？'”波什说。“他狠批了我一顿。”

直到今天，波什依然会在日常的篮球训练之余抽出时间来满足这方面的兴趣。主场比赛之前，当队友都头戴耳机狂听hip-hop时，波什却会躺在更衣室中的沙发上默默地读书，前不久他刚刚读完了加来道雄的《思维前景》，一部关于纳米技术的全美畅销书。

“这是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波什说。“我不需要让自己变得兴奋，比赛就是比赛，赛场之外我还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当人们发现波什是个阅读狂并问他在读什么书时，他喜欢告诉他们自己刚刚读完了（美国儿童畅销读物）《戴帽子的猫》。每读完一本，他都会把漂亮的封皮给撕下来。

“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在读什么，”波什说。

波什是个阅读狂，每读完一本，他还会把封皮给撕下来，为的是不让别人知道他在读什么

数据讲述故事

波什曾有很多年都对20 10的数据很在乎。

20分和10个篮板--衡量一名顶级内线的黄金指标。

“20 10,20 10，”波什说。“人们很看重这个，但其实根本没什么。他们会谈论那些场均20 10的球员，说起这个，我也满是尊敬。可是当你为一支冠军球队打球，他们会忘了你。”

波什关心的是另两个数据。

“效率和正负值，”波什说。“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关心。”

这可以通过数据得到体现。波什本赛季的投篮效率是生涯新高，其有效投篮命中率达到了55.5%，这其中也涵盖了三分球的额外价值。连同罚球在内，他的真实投篮命中率也是生涯新高，超过了2009-10赛季在猛龙时的数据。这是他表现最为高效的一个赛季。

那么正负值呢？这么说吧：当波什在场时，热火队每百回合可以净胜对手9.8分，而当他下场休息时，热火每百回合还要倒输对手0.4分。根据NBA官网的统计，这里外里的10.2分是所有热火常规轮转球员当中最高的。

将双面自己区分开如此长时间之后，波什开始携同样的一份渴望努力推进自己比赛方式的升级，而这是传统思维难以理解的。

“我知道如何以一种更高的水准打篮球，”波什说。

效力猛龙时期，波什作为一个较为传统的低位球员成功将自己打造成了一名全明星。而在代表热火出战的第四个赛季，进入联盟总的第11个年头，他已经找到了一种在19*12见方的油漆区之外打球的新习惯。在数据分析大行其道的今天，NBA对于优秀三分射手的稀罕程度出奇的高，光是本赛季，波什所投进的三分球就比他在猛龙效力的7年加起来还多。

他的三分球投射甚至成了热火在比赛最后关头的首选进攻武器之一。2013年总决赛，波什一个三分球都没进，可是今年的总决赛第二场，他在终场前1分17秒投中了一记底角三分，帮助热火从圣安东尼奥带走了一场胜利，并将双方的总比分追成了1-1平。

“我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说，CB是我们最为重要的球员，”热火主帅埃里克-斯波尔斯特拉说。“而这并非因为我想让他变得更强。普通球迷对于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欣赏，但我们欣赏。从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他就为球队做出了牺牲，改变了自己的风格。他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球员，这让我们变得更加出色。”

波什很高效。诸位可能不知，但这位热火大个在球场上的表现真的非常高效。

波什此前并非一直如此。上赛季的一次训练当中，波什的队友，同样看淡数据的肖恩-巴蒂尔把他拉到一旁，告诉他从自己最喜欢的中距离后退一步，这会让他变得更加高效。三分要比两分更好，两分球需要取得50%的命中率才能跟三分球33%的命中率一个样。“他一开始在空间感上不是很强，因为他的脚步和比赛中的感觉是不同的，”巴蒂尔说。“但他最终还是悟到了。联盟当中能够明白这背后数学问题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他正是其中之一。”

然而大个球员依然是以强悍的进攻风格而著称。要在球场上适应一种新的风格需要时间，哪怕是对波什这样长时间飘在外线的大个也是如此。“人们会把聪明跟软弱相混淆，”巴蒂尔说。“这只不过是聪明地在打篮球。你必须让人们知道，'我是个聪明人，但我也会有肘子伺候。'”

在30岁这样一个年纪，波什会花时间来观察这个联盟。他发现一些年轻球员的身上有自己当初的影子。他提到了森林狼队的凯文-乐福，一个数据华丽但却从未品尝过季后赛滋味的球员。他对勒夫的处境非常理解，因为这正是他当初在猛龙时的境遇。

“我想他已经到了一个节点，每场比赛让我得个18分，”波什说。“但这是一条学习曲线，而他必须经历这个阶段。这对他来说会非常非常艰难，因为你已经习惯了每场比赛得个25分。场均得分少7分？那可是很多的。当你放弃一些这样的东西，那就像在说，'我可以做得更多。'”

在多伦多，猛龙的赛季总是草草收场，俱乐部也无力为他找到更为得力的帮手，对此，波什已感到厌倦。他决定靠自己，于是他跟詹姆斯和韦德三人联手。

“20 10没什么难的，”波什说。“你给我足够多的出手机会，我能拿到场均20分。你将我置于一个特定的体系当中，让我能够靠近篮下，我可以场均摘下10个篮板。但在这儿，一切都有所不同。我们的目标是总冠军，这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的波什并不怎么关心防守。然而热火管理层在波什随梦之队出征时看到了他在防守端的闪光之处。他很好地发挥了7尺4寸超长臂展的优势，又能够在合适的时间点出现在的合适的位置上。刚一加盟热火，波什便又虚心地学习起了斯波尔斯特拉复杂的防守理念。

时至今日，对方主帅时常谈论波什是NBA防守最为出色的球员之一。波什的灵活性让他们很是头疼。根据SynergySport的统计，这个赛季，波什在防挡拆方面排名联盟第一，对方大个在他的防守下每次进攻只能得到0.53分。而在猛龙效力的最后一个赛季，联盟很少有人在这方面比他做得更差。那个赛季，他在这方面的排名位列联盟垫底的20%。

今年的东部决赛，挡拆中的波什利用其身高和灵活性把步行者搞得焦头烂额。系列赛最后三场，波什场均砍下23.3分，对方身高7尺2寸的罗伊-希伯特却18投只5中，场均只有6分进账。相比自己的高得分，波什对于后者更感自豪。

“这是我现在更加感到自豪的一个方面，防守，”波什说。“我会做球队需要我做的一切。要是我们需要防住对手，那我会努力去做。这是我现在的比赛当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波什还提到了另一个20 10的家伙，拉马库斯-阿尔德里奇。两人都是得州走出来的篮球明星，有着相似的内敛性格，波什也将28岁的阿尔德里奇视为好友。

“我一直都想跟他说这个问题，”波什说。“但一直没有机会。因为他们需要让他保留体力留到进攻端使用。”

在猛龙队时，波什从未想过日后会接受这样的防守挑战。但他清楚迈阿密需要他牺牲掉一些机会留给队友。而他也已降低了对自己的预期。

“我会让勒布朗和德维恩做这些，因为他们通常会拥有错位优势，”波什说。“我一般不会有那么多的错位优势。我也不会去背打拿两分。那是CB4做的事儿，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我现在要做的是其他的一些事情。跟勒布朗和德维恩一起打球，我的想法是，好吧，我需要学会做绿叶。而我也会欣然接受这一切。人们会说，这群公牛。'哦，他是这样这样的。'哥们，我是第三得分手，我是球队的第三选择。你只能得这么多分。我最多也就得个16、17或者18分。

“为人要学会换位思考，”波什说。“但人们不会体谅你的。你们是不会懂的。”

波什已直面跟勒布朗和D-韦德做队友的现实：“我是第三得分手，第三选择，你只能得这么多分。”

热火已经连续四年杀入总决赛，并有机会实现三连冠，但有人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得更远了。

旅程尽头是何风景？

他们想知道这会不会是三巨头并肩作战的最后一个赛季，热火队会不会在本赛季结束之后分崩离析。詹姆斯、韦德和波什都可以在本赛季结束之后跳出四年前所签合同成为自由球员。

詹姆斯到目前为止仍保持沉默，但波什已明确表达了留守的意向，哪怕那意味着降薪。韦德最近在接受ESPN.com的迈克尔-华莱士采访时表示，他觉得自己并无义务跟波什做同样的事情。“这是其他人需要考虑的事情，要是我想成为这其中的一部分，那我就会。但要是我不想，那我就不会，”韦德说。

波什目前正位于迈阿密的家中。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生活在这里，而且还是个已婚男人。

“这都是命，”波什说。“不管走到哪里，那都是你自己选的啊，'迈阿密是如此的不真实，'人们会这样说。伙计，人生处处不真实。任何一个你所生活的大城市都不真实。我现在住在南海岸。你每到世界上一个地方，他们都会说，'哦，迈阿密？我想去那儿。'能够来这儿是我的荣幸。”

而这也是现在他所关心的问题。

“我们不能考虑今夏的问题，”波什说。“2010年的时候，我们曾经遇到过这个问题。什么，我们还要再考虑一遍吗？还有什么好想的？我们将去哪儿？我不会再来这么一次了。我一直都在这儿。”

本赛季常规赛对热火而言是一个漫长且耗费心力的常规赛。连续四年打到6月份已经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这很难，”波什说。“必须连续第四次做到同样的事情。你知道前方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你知道你要翻越一座大山。我觉得我不想再做这个了，至少现在不想。身体会告诉你你办不到。你有一万个放弃的理由。正因如此，一切才会变得如此艰难。三连冠的球队如此之少是有原因的，更不用说夺冠了。这真的很艰难。”

说话间，波什又抿了口Abita。

“人们并不知道季后赛何时会真正开始，但你会在心里盘算一番，”波什说。“当你落后的时候，这是一段精神上的淬炼。我不在乎你是谁。有时候你会想，'伙计，我不知道，我想我迈不过这道坎了。'这种事情每每会发生。你无可选择，要么听从内心，要么不听。”

在波什看来，热火队本赛季的低谷出现在3月末，球队在一波连续客场当中以两位数的劣势输给了鹈鹕。那场比赛，热火队毫无斗志，让一支赛季48负的球队得到了105分。而这也是热火队在11场比赛当中所输掉的第7场，此役韦德轮休。

赛后，更衣室内传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平时默不作声的波什此刻站了出来，他用一通激烈的长篇大论终止了所有争论。

“CB知道何时该站出来说话，但这并不常见，”斯波尔斯特拉说。“他知道该何时按下按钮。”

“我坚信触底终会反弹，”波什说。“当时的局面是我们在抱怨，'照我们这种打法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主打小个阵容，加之韦德缺阵了28场比赛，这导致了内部摩擦，而沮丧情绪也开始在常规赛临近结束时陡增。自从2010年以来，热火的防守效率头一次跌出了联盟前十。外界甚至有疑问，他们在比赛当中是否有换防。

“你觉得这会很简单？”波什说。“什么，他们会轻易把冠军交给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我们忘了，我们本不该说自己是背靠背冠军的。要是卡瓦伊-莱纳德多罚进一个球，要是马努（吉诺比利）把我挡在了禁区之外，我们的感受会不会有所不同？我们对于冠军的渴望会不会也不一样？”

波什是个沉默寡言之人，喜欢看电视剧《宇宙：时空之旅》，并能从逻辑和秩序当中寻找到惬意。但他同时也觉得，运气这东西是会转瞬即逝的。

“我们现在所说的是一次有可能改变我们一生的进攻，”波什说。“今年我们会不会成为那支只差一次卡位的球队？我们想像那些家伙一样吗？绝非对他们不敬，这是一支伟大的球队，我生平所面对的最强球队，但他们距离冠军就差那么一点儿。当然你也可以这么说我们。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晨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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