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专业篮球第一任教练娄玉森

从军三十四年回忆录

人物记

（十）

《教练 娄玉森》

我们站在自己人生的轨迹中，感知就是你的世界。

我从十五岁学篮球曾经有过七个教练。渭南杜桥中学的魏正良、兰州军区的娄玉森、陕西队的巩生儒、北京体院的臧宝柱、四十七军军球队队员兼教练，后任军区青年队主教练全金耀、甘肃队李金明、河北队国家队天津队，后任兰州军区成年队的主教练张珍山。

娄玉森教练是我接受篮球专业训练的第一个教练。

1970年，文革后恢复军区体工队建制，先是恢复男女篮，男女篮接近六十个人甚至更多都曾在他的手下接受过训练。就是说，娄指导兼任军区男女队的教练，我篮球的最基本的技能是他手把手系统地传授给我的。

尽管他是双手投篮，但他教给我正确的传球，运球，单手投篮，尤其腰功与步伐受益终身。他的双手的传球动作，规范利飒漂亮扎实。还要着重提示的，他教给我篮球运动员的腰功、步伐，即左右闪躲前后探伸，怎样利用脚的部位怎样用力，怎样带动膝关节的旋转，怎样控制身体重心，在当时的篮球教授法中鲜见。事实证明，篮球运动员的腰部及其脚步步伐及其踝关节膝关节灵活性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是最重要的。

娄指导最早与国家篮球宿将，后为国家男女篮主教练钱澄海杨伯镛同为原老海军队队员，他们同场竞技曾经有过叱咤风云的经历。然而，他的执教生涯并不坦顺。

从最初的上午执教男篮，下午执教女篮全天候工作，很劳累，很勤奋，但无成果。领导们急于求成，都是些刚会打球的娃娃姑娘，出不来成果是必然的。

于是，在1971年兰州军区青年队组建之际，他被皮司令一句，那个胖教练不行，打入冷宫。一窝就是五六年，备受冷落。文体单位就是一个名利场，他又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任人罢免，不争不抢，且内心冷傲，不会低头不会附炎趋势，结果可想而知。

风头过后，在人家都觉得没啥利益可得退却之时，或者是任命谁当教练左右不是都有顾忌的时候，又把他提溜出来掌管帅印。这是时隔七年1978年的事情了。为备战第三全军运动会，他带我们在广州军区梅花园训练，后来还专门带领我们从湛江去海南岛训练，还好，我们在第三届全军运动会男子篮球比赛中获得全军第六名的成绩。此成绩也是兰州军区男子篮球队参加全国比赛最好成绩。

我没有资格评价我的恩师，说的只是专业感觉。客观地讲，他不是一个最好的教练，心太大，球不管打成啥样，呼噜是震天的。虽然严格，但训练方法老旧，临场指挥缺少机会，性格温吞是他最大的缺陷。其次，尽管他内心富余激情，并没有感染给他的队员。

后来我也当教练，体会到教练这个行当，就是一个表面堂皇稳健，内心结构是流氓加无赖加刁钻加钻研加算计加小人加强盗加山大王加武士道的行当。他只具备表面，他是个君子，他太老实了，老实的老婆都欺负他。

这世界，在物诱跟前，巧取豪夺是英雄。参与名利场得不要脸。

他都不行。

然而，所有他带过的男女篮队员，包括全体工队的人员众口一词，他是一个好人，是个让人敬爱的好人。

这世界，我们该怎样的评价，认同？

看得出来，他视我为弟子的，信任我，爱我的，有恩于我的，从中给我说过很多好话，并执意培养与提拔我的。而我并没有很好地认知。记得有一次比赛他宣布统一外套服装，我别扭地就是不从。但他并不计较，大人不记小孩过的厚道。有一次比赛完毕途径上海，他专门邀请我与马德武正副队长去他上海的姐姐家吃大闸蟹，放开吃，十几笼的，那是我人生吃的最鲜美最多的一次……

短暂的风光并没有释放他内心多年的憋屈，记得是1982年，他53岁那年，中风。

那是我在他手下任男篮主教练的时候，也是男篮即将解散的档口。闻讯，我招呼男篮的最有劲的队员第一时间将他搬动上救护车送到军区总医院。当时我跟张迎年等一帮队员看着昏迷的他，可能是耽搁太久，后来听说，他一天前就有呕吐的情况，但是他的当护士的妻子竟然没引起重视，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期限。医生拿一个刺探器划拉一下他的脚心，瘫了！那一刻，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夺眶而出，怎么就瘫了？瘫了就是完了，事情总是在不可挽回的时候，悔恨交加。子欲报，师不在……

后来的急救知识告诉我，中风最佳的急救时间是两小时。

再见到他的时候是一年后，我已经调到海军回兰州办事，专门去看他，他一下子老了，眼眶噙着泪稀疏的头顶闪着光，面庞依然红润，神质清晰掩饰不住地高兴，但口齿不清地叫我，哦，你小陆啊……

我搀扶他到阳光下给他理着发，心中五味并发祈祷着他能康复……

然而……

前排从左至右：第三位、娄玉森（教练）中排由左至右：第二位，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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